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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娱乐讯 2008年6月3日下午17时,川籍男高音歌唱家范竞马、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秘书长黄勇独家做客新浪直播间。刚参加完川籍音乐家感恩义演的范竞马和黄勇一起与网友畅聊有关艺术与艺术家社会责任的话题。以下为此次聊天实录:(嘉宾主持:大提琴家朱亦兵)   

主持人朱亦兵:亲爱的各位新浪网友、众多的音乐爱好者,大家下午好!   

我们今天有幸请到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秘书长黄勇先生,和中国著名的川籍男高音歌唱家范竞马先生。   

范竞马:大家好。   

主持人朱亦兵:二位好。   

黄勇:主持人好。   

主持人朱亦兵:大家众所周知国难当头,地震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带来灵感上和心灵上的冲击,艺术家在这个时刻都为社会做了一些什么贡献,大家很关注这个问题。如果大家最近多多关注新浪的一些娱乐活动和古典音乐界的一些活动,会发现很多音乐家、艺术家、古典音乐家为灾区人民和儿童做了不同形式和范围的一些活动和贡献,在此我们请二位先生今天讲一讲我们艺术家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做了一些什么,将来还会做什么,有什么感想。请黄先生首先。   

黄勇:我是做一个简单的统计,因为做这个节目,来之前,我昨天下午让办公室做了一个统计。我们交响乐基金会下面有一个联盟,联盟下面有很多乐团,做了一个统计。初步统计了一下,在没有任何人发什么指令要求的情况下,他们自发地就做了很多场赈灾义演的音乐会,其中包括陕西省乐团、杭州爱乐乐团,还有广西交响乐团、兰州歌舞剧院交响乐团、四川爱乐乐团、深圳交响乐团、江苏演艺集团交响乐团、山东歌舞剧院交响乐团,以及河北交响乐团,他们这些团有露天的,有室内的,虽然赈灾义演筹集的资金不一样,杭州就筹集了很多,有的不是很多,但是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乐团包括参加演出的艺术家,他们筹集款项的多少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们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么一种形势,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报社会,曾经给予他们这些东西,给他们的荣誉,给他们很多的待遇,他们觉得应该义不容辞投入在这里边。   

今天为什么请范竞马老师来做这个节目?因为在北京比较有影响的,有三场古典音乐会,交响乐介入的义演,范竞马老师从第一场到最后一场一直都参加进来。第一场是14号。   

范竞马:在解放军歌剧院。   

黄勇:虽然很匆忙,3个小时里,这些艺术家一起,包括有吕思清、戴玉强等等。可能像吕思清,在15号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他说这是一场可能是最短时间内筹集的最简陋的,甚至可能节目单都没有。   

范竞马:没有,不到12个小时。   

黄勇:不到12个小时,很简陋,但他说又是最伟大的一场音乐会,在第一时间艺术家做出反应。范竞马老师参加了。接着我们在22号又做了一场,这是经过一些准备,至少有节目单,这个音乐会上筹集的款项也比较多一些,4000多万。在这场音乐会里,当我给范竞马老师打电话,范竞马老师二话没说,没问题,说你还需要什么,我再给你找人都可以,也是和女高音郑咏一起参加这个晚会,反响很好,那天有很多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也观看了,回来之后一直给予好评,尤其是范竞马老师唱《安魂曲》,给大家非常深刻的印象,没有想到这么圣洁,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这种歌就不对了。   

范竞马:我还唱了《烛光里的妈妈》。   

黄勇:有很多孩子说这是女声歌,他怎么会唱呢?他唱了以后,觉得他唱得也这么好听,这首曲子我们请刘为光老师重新配器,过去都是钢琴伴奏的曲子,效果也很不错。

范竞马:主要很贴切,为了母亲和孩子。

黄勇:31号在21世纪又是一场音乐会,这场音乐会更有意义,叫“感恩音乐会”。其实人们都说赈灾义演、赈灾义演,我们都找一些钱来帮助这些人,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其实感恩这个话题是非常有意义,非常重要,这个话题应该让范竞马自己谈最合适,因为他是参演者,而且他是川籍。   

范竞马:感恩怎么说起来的呢?我和欧阳江河、刘雪枫还有苏立华,我们四个人,全国这么大的行动,这次灾难之后,全国甚至全世界对四川地震做出反应,没有预料到百分之百的投入和参与感。所以,我们当时的灵感就是,作为四川籍的这些艺术家,怎么来参与,当时已经筹款筹了很多很多资金,还有捐款音乐会等等这种形式。所以,当时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代表四川人民,召集所有四川所谓的大腕,这些大的有影响的艺术家,从世界各地把他们招回来,这个时候代表四川人民向全国人民,包括这次在汶川第一线的官兵、人民、同胞,还有全世界各地对汶川做出反应的这些人、做出贡献的人来一个感谢,表达四川人民的感激之情。这个动机、初衷特别好。而且还提到一个很重要的,要为这些孩子建造永远不倒的学校。据我知道他们已经在这场音乐会开始之前,已经联络了6个世界顶级的建筑师,而且他们已经答应要参与设计,这种音乐会重要性不是在于它能筹集多少钱,而是在于对那么一种行为,对全世界的爱心,表达我们的谢意,这个特别重要。   

主持人朱亦兵:我本人也是很有幸和各位中国的川籍的音乐家们一起共同参与了31号晚上在北京世纪剧院的“感恩音乐会”。我记得当我看到台下几百个,像刚才范老师说的,从四川汶川及其它各个地区刚刚救灾回来的这些武警官兵们,我非常感动。我觉得感恩是我们艺术家在此时此刻能做的一个非常可贵的,但也是非常本质的一种贡献。   

范竞马:一种社会职责。   主持人朱亦兵:社会职责。请范老师讲一讲,对这场音乐会,31号这种特别感恩的特殊的音乐会的出发点有什么感受?   

范竞马:我们在面临那么大一场灾难的时刻,会自然而然想象这些帮助、资助,可能会慢慢地觉得会是自然而然的。我们要让人们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很多不幸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不幸的事情在发生,汶川地震发生在我们身上了,所以我们做出了这种强烈的反应。但是从我个人来看,我们如果打开电视,打开网络,每天在世界各地都有灾难发生。对我们的好处就是,这件事情激发了我们,可能平时在我们优越的繁忙的生活中,忽略了一些作为艺术家应该去过问,应该去做出贡献的这些可能。   

这次汶川地震激发了我们的爱心。作为艺术家更是义不容辞,尤其是有一定影响的艺术家,因为平时人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面孔,他们有一定的号召力。所以,这个时候作为顶级的艺术家,不仅做出了个人的贡献和态度,而且是号召性、代表性,这就是为什么大的像成龙、刘德华,一定要国际比赛获奖的,因为他们的影响不仅是在全国范围内,而且是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很好的影响。   

主持人朱亦兵:这也是一个多星期前,我在这个地方采访刘学峰老师,因为刘风峰是31号川籍音乐家感恩音乐会的发起者,这个形式非常特殊,而且非常感动。因为我们刚才提到,社会上有很多募捐的活动,有很多捐款,而且形式也多种多样,但是作为艺术家,感恩代表四川人民来感谢全国人民,一种报答的感恩心态来举办一次艺术活动,出发点特别特殊。而且在当时那次采访中,也触动了这个话题,就是我们艺术家的本职工作其实就是给社会上带来光彩,给民众在物质生活中带来一些精神享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范老师刚才说地震给我们带来的冲击,使我们感觉我们有特殊的责任,我们有特殊的精神境界上的责任。请范老师再进一步解释一下,灾难发生了,但是我们艺术家的职责是不是会因为灾难的过去、灾难的解决、灾难的平缓,我们这些艺术家的本职工作也会淡化下来?还是其实是不应该淡化下来?   

范竞马:当然是不应该的,因为艺术家比如在没有出名之前,在年轻的时候奋斗的时候,是个人的行为,为了事业的成功。在你的事业成功之后,一位艺术家的位置就变了,因为社会把你推向了那么一个成功的位置,你的粉丝,所有喜欢你的人,把你已经放到一个社会的位置上,从那一刻开始,当你变成大腕之后,当你变成名人以后,你的位置自动就改变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艺术家,必须担当起社会和艺术家的职责,这个事是不能退却的。而且一位素质好的艺术家,应该意识到这一点,这已经和你个人的成功分离开了,因为你是一个社会的形象。为什么叫形象代言人呢?这时艺术家的职责、形象就更为重要。   

黄勇:其实完全可以这么理解,艺术家在他成名之前或者是在前进的过程中,他完全可以说是以个体、个人的思维、想法去做。但当他成功以后,达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不管他主观上是否愿意,他已经成为社会的一部分,他的言行中可能代表社会。首先艺术家自我应该意识到这一点,而不是别人告诉他你有这个义务,你是一个社会公众人物,这是不对的。   

范竞马:这是一种自觉,而且是相辅相成的,社会把你碰捧红了,社会把你培养成一个明星,不管你怎么成为明星,你这时就有社会责任。   

黄勇:而且用你取得的地位、成就、影响,带给社会需要的一些东西,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其实在募捐上,我也接到有关部门的电话,说你们要捐多少钱捐多少钱,怎么样。我当时就说得很清楚,我说作为我们这样的机构,地震第二天基金会捐了10万。作为我们这样的机构自己捐了多少钱,不如说我们集合一些有名望的艺术家共同来做,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可能会对社会奉献更大。这是我们所要考虑的。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些音乐会,就是考虑这些东西。   

而且我认为目前中国的艺术家,尤其是土生土长的艺术家们,他的这种意识还不是很强,刚才范老师讲的这种意识,你要自动意识到你代表公众,这种意识有时很弱、很淡化。所以,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公益性的活动去唤醒它,或者帮助它、支持它,树立起这种自我的意识。   

我一直在说,我们邀请这些艺术家参加我们公益性的活动本身对艺术家也是一种提炼和升华。我在过去的时候,比如做帮助失学女童的活动,我跟陈道明交流过,我说介入这个活动,本身对艺术家是有帮助的。他说没有问题,对我来讲就是一种升华,很多东西我过去忽略了,或者是没有想到,现在我就觉得非常非常重要,我是一个社会人物,我要对公众负责。这就是一种很好的互相的,他既奉献了社会,参与的本身又得到自我的一种升华。我想范老师也会有这种感觉。   

范竞马:是自动的,而且感恩之心和怜悯、同情心,都应该是自发的,而不是强迫的。   

主持人朱亦兵:因为我本人作为中央音乐学院的一名教师,这和我们的教育理念应该非常搭配才恰当。   

范竞马:希望这样。   

主持人朱亦兵: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讲,灾难的到来,大家一定要正确理解,也有它积极的一面。这个积极的一面就是给我们在强烈发达的物质社会的人形成的一种淡漠的心灵,带来一种冲击,要有爱心,而且这种爱心通过这种感恩音乐会,我们想说明的一个真理就是这个爱心是相互的。

范竞马:是的。   

主持人朱亦兵:不是永远给予,而是要报答,是要感恩的。但是这个理念并不意味着只有灾难,只有人过去,人才会有这种心灵的焕发,这应该是一位艺术家培养过程中教育理念的一个最正常的组成部分。   

范竞马:朱老师把它上升到教育理念,我非常同意,因为你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个老师、一个教授,就像你刚才说到的你的社会形象,你代表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个老师。所以,这种理念,如果说灾难有什么好处,除了灾难给我们带来痛苦,灾难的痛苦提醒我们,不要等到有灾难发生时候,我们才会献出我们的爱心,才做出我们应该做的这些责任。   

举个例子,我在洛杉矶住了那么长时间,很多人突然一下雨之后,连开车都不知道怎么开,没有防备。为什么?他不习惯于下雨天,所以经常出事故,而且连雨伞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不会备。突然下一场雨会出很多交通事故,提醒大家要备雨伞,要知道下雨的时候怎么开车。这件很小的事情,灾难提醒我们应该不要等到灾难发生以后才去发善心,才去献爱心,我们的爱心应该是随时随地,在生活中处处,一天24小时,我们的爱心应该是存在的。   

主持人朱亦兵:换句话说,现代社会强烈的物质发达不应该让我们的心灵越来越淡漠下去。范老师刚才一直说了,打开电视、打开网络、打开报纸,世界上每时每刻发生很多不幸的事情,甚至这些不幸的事情在我们周围,如果我们细心观察,经常会有。   

范竞马:你看在汶川地震之前一两个月,缅甸的飓风,八万人丧失生命,无家可归,只不过没有发生在我们国家。还有打开电视,非洲埃塞俄比亚,每天百万的儿童被饿死、瘟疫。咱们地球上每天都在发生这种灾难。   

所以,不光是我们需要帮助,整个在这个地球上有很多很多人需要帮助。所以,我们的爱心应该是随时随地,应该是博大的。   

主持人朱亦兵:换句话说,其实艺术家的本职工作之一就是要无论灾难与否,时时刻刻要唤起民众的一种爱心,让大家保持这种爱心,因为我们这个社会时时刻刻需要爱心。   

范竞马:是的,尤其是现在。   

黄勇:要激发,然后让它持续保持下去,而且还可以把它变成更积极的东西,这是非常重要的。在感恩这个问题上,如果只有单方面的奉献,捐献也好,捐助也好,而没有感恩,这种捐助或者是慈善是无法延续的,只有经过了这样的感恩之后,才可能真正成为良性循环。我也看到在别的情况下,有一个女孩子,她得了白血病,经过捐助以后,她恢复了健康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帮助身边所有有困难的人,完全是自发。这种品德,刚才谈到了,在灾难中或者是在困惑中,在自己的命运遇到了挑战的时候,激发起来了。激发起来不要说我过了难关,我过去了以后就好了,平安无事了,我可以不管别人了。   

范竞马:就是你说的良性循环,咱们社会需要良性循环。   

主持人朱亦兵:是一种良心的良性循环。   

黄勇:对,良心的良性循环,艺术家有特殊的社会地位,有他的影响力和一定的号召力。也许一个无名的人说几句话,大家一笑就过去了,但是你换一个很大牌的艺术家或者是一位名人来讲,很多人就会响应或者是跟随。这时艺术家个人的一些表现可能就会影响到社会良心,或者是人类的良知。这时艺术家一定要想到自己的社会责任。我不知道好多年轻艺术家是不是有这种意识,刚才朱老师讲,教育上就应该有这种意识。我既然投身到这个行业,做艺术家,我是一个社会公众人物,肯定不会说我只是唱唱自娱自乐就完了,我肯定要登上舞台,要面向公众,那么就应该有这个意识,你要有一个正面的代表社会良知的,有一种社会责任感。这种意识是非常重要的,是在你们学的那些技术以外的、音乐以外的可能更本质的东西。   

主持人朱亦兵:听二位老师这么讲,都应该请二位老师去各大艺术院校讲一讲搞艺术的目的何在了。因为在我们国家,其实众所周知,世人也非常关注中华民族的文化发展趋势,比如《纽约时报》、英国、伦敦、法国很多报纸都报道未来古典音乐的发展趋势、新浪潮都在亚洲,都在中国。但是我本人回到国内从事基础教育四年以来,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很多学弹琴的孩子的家长,我忍不住要说,多数抱着一种急功近利的心里,要成名,要成大才,要赚钱,要怎么怎么样。其实培养孩子们的爱心,是同样刚才黄老师说的,在学技术的同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艺术理念。我经常跟学生们说,艺术家是给社会带来光彩的一个特殊的群体,不是向大家显示我们的手能跑多快,你会什么,不会什么。所以,这应该是音乐教育理念最起码的一部分。所以,等灾难热过了以后,我们艺术家、音乐人士还能做什么?   

范竞马:你刚才说灾难过了以后,艺术家的本职工作不用说。拿我自己来说,我考虑提前2到3个小时的时间能够让我保证赶上这场音乐会,结果那天雷电交加,就是不让我上天,一直在飞机里坐了两个多小时。等到我上飞机,已经6:20,到这边3个小时,9:20,按道理是赶不上的,但是那天大家的努力,让我赶上这场音乐会。你不知道那两个小时在飞机上我的心情是怎么样,我不是说我一定要去唱这个音乐会,但是我必须在那个舞台上,因为川籍所有的艺术家都到了,我就想哪怕演唱不了,但只要观众没散,我要站在台上说“我到了”。我去那儿都已经做好准备可能我唱不了,我第一个下飞机,拿着我的行李,我只用不到5分钟的时间,4分多钟的时间下飞机一直跑出了机场,嗓子都不要了。就是一种心情,作为我自己来说,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只要我站在那个舞台上就够了,哪怕我演唱不了。   

主持人朱亦兵:是一种艺术家的责任感。   

范竞马:一种责任感,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所以,灾难过去以后作为一个艺术家,还是一样的,你的责任不会变的,你的本职工作永远是一个代表社会,你的行为代表社会。像那么大一个灾难,我看了那些镜头,实在是语言无法来表达,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来表达这种心情,形容不出来你心里的失落和挫败。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音乐是最贴切的,是最能表达我们的爱心。你们把音乐家召在一起做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主持人朱亦兵:范老师说了一个特别重要的方向,就是音乐艺术给人带来一种寄托,这种寄托往往是用语言、文字有时已经表达不清楚的东西。我强调,因为我是搞基础教育的,这种音乐的寄托感、心灵的寄托感、良心的呼唤,应该是音乐教育里边至关重要,可能是第一重要的一个教学理念。   

黄勇:无论是作为艺术家还是作为音乐教育机构,还是像我们这样的机构,通过这件事应该进行一次自省,在这件事情上你做了什么,你做得是否到位,你还能做什么。为了将来做得更好,更能尽到社会义务,你应该再多做些什么。反正作为我们基金会,我们一定会反省。我希望所有的艺术家,尤其是年轻的艺术家就更应该自我地反省,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升华的过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像范老师讲的,开音乐会,他可以把嗓子不要,要跑过去,我们有些艺术家,可能年轻艺术家想着不行,我不能跑,我要唱歌,我要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声音的形象。你可以做一个比较,你是否也像范老师这样去考虑。真的,我非常希望这些年轻的艺术家通过这件事进行一个特别好的反省和自我的升华、自我提高。   

主持人朱亦兵:因为我搞基础教育,接触到好多年轻下一代的学音乐的孩子们,包括我们国家现存的很多对学音乐孩子的评判标准,考试的内容,说得最简单,说白了,打分的标准,都是说谁对了,谁错了,谁对了音,谁错了音,谁嗓子沙哑了,谁唱得最高。其实这些东西在我们的话题范围内,会觉得非常荒唐。难道说灾难来了,我们忽然在谈爱心,在谈艺术家在贡献一个什么样心灵的升华,过了之后再说谁唱得最高,谁手跑得最快,谁音拉错了,这是最荒唐的,就像黄老师说,是我们每一个人升华的机会、反省的一次机会。   

所以,等这个阶段过了以后,我想每一个艺术家、每一个学音乐的年轻人,都要有反思的机会,就是我们做艺术家的本职,不能因为灾难的过后而重新进入了一个技术急功近利、物质上的这些标准,而牺牲了爱心、精神、灵魂上的标准和追求。   

黄勇:我不希望变成一个事件,事件就是发生了、过去了,而不应该变成一个事件,而是一个启迪。启迪就是永远它留在心里,或者是他永远会去回味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刚才朱老师一再强调过去了以后怎么样,不能让它过去。通过这件事,让所有的人,包括参与的人和这次没有参与的人,都去把它作为一个启迪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面对,这可能意义更大。   

范竞马:我们是音乐家嘛,不要离开音乐,音乐是慰藉人的灵魂。我们很幸运,我们从事音乐工作,那就是说咱们能够从事,以我们的嗓子、歌声、琴声来表达崇高的人类感情、慰藉人类灵魂的境界。我们不要忘记了我们的音乐里边包含什么,你刚才说到技术,但音乐的灵魂是什么?音乐最本质的东西是什么?音乐让我们感到慰藉,音乐让我们感到充满理想,音乐给我们希望,音乐给我们安宁,这是我们作为音乐工作者,只要我们不忘记这个。   

主持人朱亦兵:你刚才讲的这些话是我们平时搞音乐教育每一堂课上都应该说的东西,这就好了。   

范竞马:是,我经常也跟学生说,你唱这首歌的时候想到什么,你不能只想最后那一个高音,或者是那一个换声区,你上了台应该想到这首歌能够给听众带来什么,或者是你自己想表达什么,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不把它说得太悬乎了,就是最基本的东西,音乐是人类的情感。   

主持人朱亦兵:黄老师,据你所知,在下一个阶段,话说得俗一点,据你所知中国古典音乐界的人士还有什么策划的行动,或者是什么具体的行动?   

黄勇:昨天下午我去了解了一下,各地各个团有些还在筹备进一步做一些赈灾义演或者是慰问三军战士、三军官兵,还包括武警官兵的活动,他们还是配合整个社会形势,尽他们的义务和尽他们的职责。   

我跟四川通了一个话,因为四川那个地方现在没法演出,因为不能大家聚在一个场所里,很危险,副团长廖团长说我现在还晕着呢,我也不知道现在是震还是不震,但是他们要拆解成若干个小分队下去,去慰问这些灾民和慰问这些武警官兵,或者是解放军官兵和志愿者,他们有这样的打算。   

范竞马:31号的演出他们觉得非常好,他们去深圳了,决定延续31号的感恩的主题。   

黄勇:把感恩的思想用音乐传播出去。   

范竞马:这个非常好。   

主持人朱亦兵:我刚才提到我本人也参与了31号在北京世纪剧院举办的这次川籍音乐家感恩音乐会。当我带着我中国音乐学院大提琴的学生,站在舞台上 ,我的学生们最小的才11岁。我在排练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有很多四川的像你们同样年纪的孩子,没有这么幸运。当我们站在台上看到几百名从前线救灾回来的武警官兵的时候真的非常感动,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必要说什么,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用最美好的歌声、最美好的琴声,向这些勇士们,向这些真正的英雄们表达我们艺术家的一种崇敬,一种感恩。范老师,提一个可能很多网友在这种访谈节目中经常提的细节上的问题,比如说电影幕后是怎么样形成的,艺术家在上台那一刹那心态如何。刚才范老师讲,飞机场闯出来,几分钟之内上台嗓子沙哑,但是在这一刹那,当您站在舞台上,看到几百名武警官兵的时候,您心里在想什么?   

范竞马:我当时可能做好这个准备,我可能没有嗓子,因为经过在飞机上那么长时间,然后那种焦急,而且深圳航空公司,我跟他们提出来,我去北京参加那么一场演出,我记得当时的乘务长都哭了,他说实在是觉得太无能为力,那么一个重要的事情,他跪在我的前边跟我说,怎么样能够挽救这件事情,整个飞机的人,包括驾驶员都非常难过。   

当时的情况是,外面雷电交加,我们是排在第13个飞机,他要等到有那么一个空歇的时候,要让上边的飞机先降落,然后在底下再放行一架飞机。当时已经是快6点了,所以我看他们都急得哭,我说我谢谢你们,和我一起有焦急的心情。我知道整个飞机都尽了最大的力量。最后是怎么样呢?最后我们请示了指挥塔,说我们能不能加塞,后来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了,第一个司机已经超时,按照规定不能上天,他们又派了新的驾驶员、一个飞行员来,这个飞行员是外国人,为了保证我的飞机能够起飞,我为什么在这儿说一说呢?我觉得我特别感动,是两个驾驶员,保证我这个飞机能起飞,能赶这个音乐会。看哪个空歇能够飞上去。这个外国驾驶员知道这个事以后,申请我们因为这个特殊情况能不能跑到第一个去,就插到第一个区。因为大家都等了那么长时间,所以最后我们加了一个塞,把我们的第13个飞机排到第1个,由于空歇上了天,这样才能赶到音乐会。   

因为我当时急,跟他们一块儿做交流,我当时没有嗓子。我知道当时上台可能发生这个情况,怎么办?我会很高兴地举起双手,我说谢谢大家,就像一个马拉松冲刺似的,5、6个小时,从一开始。那边是警车开道,把我抢到机场。这边接我的小伙子,只用了12分钟都不到,从机场开到21世纪剧院,这是我知道的最高记录。到了21世纪剧院以后,我一上台,大家也做了等我的努力。所以,我当时的心情,知道我今天只要能站在台上,让观众看到我,我就胜利了。当时我没考虑到我是不是有嗓子,但那天很幸运,我还能唱出来,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准备的是唱得更好。那天怎么说呢?完全是我没有考虑到更多的东西,因为目的很明确,我必须要在这个舞台上,我不能缺席。   

主持人朱亦兵:其实范老师跟我们说了很多,都是在围绕一个真理,就是爱心可以创造奇迹,而我们艺术家就是要唤起社会民众,无论在什么时期,灾难也罢,没有灾难也罢,这种爱心的本职工作者。黄老师,作为当时音乐会的观众,您对这些川籍的音乐家的这种表现怎么看。   

黄勇:首先范老师说的,严格来说就是一个花絮,但是这个花絮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不像人们说很有意思的那种花絮,这种花絮是很有爱心的。这是一个很感人的花絮。这场音乐会的组织者应该把这一段记载下来。这场音乐会也是因为很巧,广西团想要听,我带他去。因为我在20号刚刚做完一场演出,我跟剧场的经理也熟,我说几个朋友从广西来要参加,他说去吧,去吧,我说他们可能没有票,他说去吧,我说他们要献爱心来。我就感觉所有的艺术家在台上抱着非常虔诚的一种态度去表演。而且他们就想用自己的东西来感动、感染所有在场的人。好像没有太多人去在乎那个技巧发挥得怎么样,或者我今天的光打得怎么样,我今天的衣服穿得怎么样,好像没有,这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接触过很多演员,在后台上,他们说黄老师,能不能给我安排在一楼,不要上到二楼,因为我上到二楼,我脸上的油彩就会花掉。很多人会这么跟我讲,尤其是女性演员很在乎这个,但是那一天我感觉大家都是非常虔诚,我在这边表达一种心态,这种态度就是爱心,就代表四川人民来感恩,这种心态给我的印象是最深刻。至于音乐本身的东西,说句实话,在我来讲那天已经被我看得很淡了。这是我的感受。   

主持人朱亦兵:范老师,刚才黄勇老师说了,您一直是非常积极参与各项活动,社会公益活动、演唱,您最近还有什么安排?   

范竞马:安排多了,在这儿说有打广告的嫌疑。我还想补充一点,灾难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多考虑的是以后,因为灾难给我们带来的一些反思,有那么多出现的问题。我想借这个机会说一点,我发现现在很多人,以各种方式好像对某些人有一些指责,在这个行动中,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在这个灾难以后,就因为出了那么一些问题,我不愿意把它说变成革命可能有点过了,比如举个例子,说谁谁捐了多少钱,谁只捐了那么多钱,他平时只挣那么点钱,他为什么捐那么多钱。我从网上还听到一些消息,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因为爱心是自觉的、自愿的,这是属于个人的事情。作为一个社会的个人,他必须自己觉悟。作为第三者,咱们作为一个听众、观众,不能以这种态度盯着每一个个体去要求。比如说你拿那么多工资,你应该交多少钱,应该怎么样,我感觉不太好,我感觉不对。已经超离了我们说的自愿。   

主持人朱亦兵:我们刚才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话就是良性循环。

范竞马:对,良性循环,不要变成恶性循环。

主持人朱亦兵:好的,各位亲爱的新浪网友,我们今天很荣幸请到范竞马老师和黄勇老师,我们在此聊了40多分钟关于艺术家的本职工作,艺术家的职责,唤起良心,让良心的良性循环继续下去。虽然灾难已经开始平缓下来,但是艺术家的良心不能淡漠下去,这是各位新浪网友和广大音乐爱好者最关注的事情。谢谢范老师,谢谢黄老师,谢谢各位网友。   

范竞马:谢谢朱先生,谢谢新浪。   

黄勇:谢谢新浪,谢谢网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