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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范竞马

2009年1月 新周刊 佟佳熹

  

“八十年代”是怎么来的?

《新周刊》:上世纪80年代初,参加文化沙龙是怀抱怎样的想法? 范竞马:那个时候我基本上是旁观者,我是不善于言辞的。那个时候就像一个文化沙漠,但是沙的底下有很多的虫挖的洞,很活跃。我们感觉自己就是那些沙子底下蠕动的东西,很活跃。就是那种从早上到下午的争论,激动、亢奋,尼采的一段话、马尔萨斯的一段什么,拿出来,大家你驳斥我,我驳斥你,很精彩。我崇拜他们,崇拜得五体投地,甘阳啊,周国平啊。欧阳江河,我读他的诗都激动,我朗诵他的诗,完全是自发的,他的诗打动我,有力度,有穿透力。我是他们所有人的粉丝。

《新周刊》:要走进这些人的历史里面?   范竞马:对!那肯定是,只要哪里有聚会我就去。我觉得最好玩的就是那时候的郊游,去水库玩。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由的人,他们叫我去,我愿意去就去。

《新周刊》:他们这群人是因为走进这个圈子才敞开心扉吗?离开沙龙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会再封闭起来吗?   

范竞马:你要这样想——我们之前那十年,在乡下、工厂,没有上学,没有大学在上课,这些人都在自己如饥似渴地读书,十年完全是一种自由的状态——虽然是什么都不让读,但其实在私下,大家都在用功。那时候我为了听那种西洋唱法的声音,自己花很多功夫找物理老师装的一个单管的收音机,矿石收音机,只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收得着信号,听边境地区的广播,一听到就觉得是天国里的声音。那时候传过来一本书,书都是被很多人翻得烂掉。十年后,这些人一下能够回到城里,能聚在一起,你能想象吗?所以八十年代是怎么来的,怎么会有八十年代?这些人是在之前十年内——这十年看起来是不存在,突然打开,一下子……  

《新周刊》:“八十年代”对你个人而言充当一个什么阶段?文化沙龙又带给你什么?   

范竞马:纯属一个过渡期,一个醒悟的时期,一个从青少年的烦躁到成熟的过程。那些知识分子,他们给我的诗歌、文章,他们的言谈,给我成熟。我观察他们的弱点,他们的可笑之处,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帮助。他们给我打开了一个大门,在我封闭的个人世界里——我从大凉山来的井底之蛙,跳进他们那个井里以后,发现他们的井那么宽敞,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他们是有局限的,他们当初谁也没出过国,但是当时他们的思想比我要宽阔、丰富得多,因为他们的书读得